“话说回来,赵伯伯您若不说,这些事我便永远也不会知道的。”几人围坐在火炉前,沈鱼倒了杯热茶递给赵敏,对面的赵天宝也伸手来要,被沈鱼打了下手背,“你自己没长手么。”

    赵天宝噘了噘嘴,跪着挪到矮几旁,自己添了杯茶,侧耳听着两人的

    谈话。

    赵敏深深的呼了口气,才道:“可我过不去心里这道坎儿,想着自己竟然对公主起了疑心,我就没办法原谅自己。”

    沈鱼笑了一声缓解了略显尴尬的气氛,又玩笑道:“伯伯您平日里对谢临风横眉怒目的,我还以为你俩有多大的仇呢,没想到啊,您宁愿相信他也不相信我,怎么样,被打脸了吧?”

    赵敏的脸唰的一下红到了脖子,他垂着头,默了一会儿道:“可我还是不相信一个敌国奸细会隐藏得这么好,摄政王他行事向来谨慎,断不会出现这样的纰漏,否则他也不会在二十二的年纪就坐上了摄政王的位置,更不会在短短六年的时间里达到无人敢撼动的地位。”

    “人嘛,毕竟都会有百密一疏的时候,谢临风再怎么厉害,也只有两只眼睛一双手,怎可能万事都了然于心呢。”沈鱼用火钳夹了木炭叠在红红的火堆上,木炭落下的时候,惊起了一层碳灰,蒙蒙的,像雪一样。

    沈鱼说这话的时候,自己都没有底气,就像赵敏说的那样,谢临风行事严谨,一个小小的奸细不可能在他眼皮子底下隐藏这么久,再者说他潜藏了这么多年,难道只是为了给士兵下点儿无关痛痒的毒?然后又很轻易的就被谢临风给揪出来了?

    无论怎么想都有些不通,好像那个人是被刻意安排的,就等着把她从嫌疑人的位置上换下来。

    沈鱼沉思的时候,一下一下的用火钳敲着火炉边沿,发车“当——当——”的声音。

    “公主你快别敲了。”对面的赵天宝忍不住抱怨,“这扑得我一身的碳灰。”

    沈鱼闻声抬起头来,看见赵天宝正抖着头发上的白灰。

    “公主在想什么?”赵敏见沈鱼若有所思的样子,开口询问。

    沈鱼倚着头,想问赵敏一些问题,可一时又不知从何问起,想了半天只问了一句:“伯伯,您觉得谢临风是怎样一个人?”

    “怎么?你看上他了?”赵天宝插嘴调侃。

    赵敏和沈鱼不约而同的向他丢去一记白眼,赵天宝才悻悻的缩着脖子闭了嘴。

    “他这人不好说。”赵敏认真总结着谢临风的优缺点,“多谋善断,雷厉风行,因此他才战场上一往而无不利。可他这人有时候又比较冷血,打仗砍人头的时候眼睛也不会眨一下,连我见了都忍不住心颤,对待百姓也谈不上体恤民情,只是尽了分内的责任。他现在身居高位,坐拥金钱和权力,可依我看,他对这两样似乎并不太感兴趣,偶尔也挺随心所欲的,连陛下的话也不怎听。”

    “总之,我看不懂他这人,神神秘秘的。”末了,赵敏总结道。

    “那他和陛下的关系怎么样?”沈鱼又问。

    赵敏道:“这就要分两个阶段来说了,他刚入朝为官时就被先帝封为太子傅,毫不夸张的说,太子是他一手教大的,后来先帝驾崩,陛下皇位不稳固,为此摄政王当着众臣的面立下军令状,势要夺回被西夏侵占的疆土,当然他也做到了。”

    事情的转变发生在三年前,谢临风收回国土后,段离亲临边境慰问将士,也是自那之后,谢临风对段离的态度变得冷淡了起来,不再为段离之命是从,有时候段离要他做的事,他不想做或者觉得那样做不对的话,会开始反驳段离了,甚至有好几次在朝堂上当着众臣的面就训诫起了段离。

    “陛下这人敬重他为老师,一直也都虚心受教,从未将他过激的言行放在心上。就我所知,起初有很多大臣看不惯摄政王的行为,多次谏言陛下惩治他,可都被陛下以‘摄政王赤诚忠心,一心为国为民,话虽粗了些但理却不糙’等话给拒了回去。”赵敏说着说着又很不屑的哼了一声,“我看不然,定是他仗着曾经立下的功绩故意给陛下难堪。”

    “想当年沈将军的丰功伟绩不在他之下,可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