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上的歉意分了两种,一种是发自内心,一种是表面功夫。

    池砚作为一个还未确定能力的普通人类,池砚连院子里的平周和平凉都打不过。不管如何,他都会同意桑甘的建议。

    下午,初夏的暖阳透过林荫落在檐上,打出大片大片的阴影。池砚干脆拿着本书,把躺椅搬到檐下休息。

    混着风声和鸟鸣,池砚好像听到了敲门的声音。他坐起身子,抢在书落地前将之捞在手里。

    “外面是不是有人?”

    他休息的时候,手腕内的桑甘也在沉睡,不过在池砚起身的一瞬间也醒了。

    桑甘伸出部分灵识去看,果然在门口看到一个人类在敲门。她缩回灵识,懒洋洋道:“外面站着个人类,不过长得皱巴巴的。”

    池砚对她这个“皱巴巴”的形容词持保守态度,他起来抻了抻腰,“既然特意挑我在的时候来了,就去看看。”

    门外的人还在几下几下地敲着,好像不知疲惫。就在快要放弃的时候,大门猛的朝里开了。

    陈安平是这个镇子上的老收藏家,也可以说流通在这个古玩街正品,几乎一半都在他家里藏着。这样的身价,能安逸待在这样一个小镇里,可能真是来养老的。

    他戴着一副老花眼镜,却一眼看到门后的少年。

    池砚久不在镇子,与里面认识的人极少,更别提桑甘形容的“皱巴巴”的老人了。他随意扫了眼这人身上的身价,除了眼睛不太好其他还行,身上虽有些黑丝缠绕,但也不严重。

    “什么事?”

    陈安平回神,想到自己来的目的,笑得满脸皱子,“你是小砚是吧,我还见过你。我是这镇上的收藏家,来这不少年了,跟你爷爷也认识。”

    池砚确实见过这位老人,不过还是好几年前,老人还在世的时候。后来老人去世,柳家的规矩不能在家里吊唁,池砚也没见这人去送过花。他耐着性子听他说完,把他往一楼的客厅引,以前柳老就是在这和他见面的。

    陈安平边说着话,也跟着池砚进屋,边走还在感叹:“整个镇子,要说厉害还是你爷爷这祖屋厉害啊!”

    祖屋不知过去多少年,从未有倒塌的痕迹。就像有一种天然的磁场,不管心情有多疲惫烦躁,进来总能给人轻松愉快的感觉。

    这当然是桑甘的功劳。

    不管她是醒来还是沉睡,她的本体却一直长在这栋祖屋旁,时间长了也会对周围造成影响。

    池砚没接话,他去厨房接了泉水烧开了才出去。外面的陈安平已经端正坐在硬沙发上,一点也不急的样子。

    “要茶吗?”

    陈安平摇手,“给我一杯水就行。”见池砚拿出杯子,给他倒了七分满的水后,他照常感叹:“好久没喝到你们家的水了!”

    池砚坐在旁边的一张凳子上,等着这人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