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誉不否认阳春晓确实有本事,但是一想起她提的要求,想跟姑妈说却又觉得难以启齿——表面才华横溢、举止得体的大家闺秀,私下里却是个女牛芒?这话说出来有人信咩?

    纠结半天,冷誉终究叹气道:“她提的要求,也太……”

    冷氏疑惑道:“我听说她挺贪财的。怎么,她又管你要钱了?”

    “那倒没有。就是……”

    冷誉实在说不出口。

    “她让你做什么,你只管照做便是。”

    冷氏以为他是怕辛苦又好面子,便劝道:“别看她是个姑娘家,办起案子可是绝不含糊!也莫要觉得认了位女师父就没面子,要知道这天底下比男人优秀的女子可多了去了!那阳尚书的夫人便是如此!你别看阳承和当年断案如神是何等风光,若没有姜氏相助,他根本就破不了那几桩大案。”

    冷誉一时有口难辩,在姑妈面前只得点头称是。

    冷氏见他恭顺,语气便又和缓下来:“咱们冷家满门皆是武夫,别看你那几位堂兄弟在兵部行走,却都是花钱捐的官,没什么光彩的。你不一样!你可是皇上御笔亲点的二甲进士,那才正经是光宗耀祖的事。”

    冷氏向来偏爱这个侄儿,从小就将他带在身边,跟杨府子弟一同上学念书,寄以厚望。

    冷誉此时却是有苦难言,只得听着她的教诲,默默低头吃饭。但冷氏此时越是夸她,他却愈发抵触起来,心中暗下决心:我就偏不信这个邪!这一回,我就是偏要把案子给翻了不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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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时近黄昏,城门外。

    快到关城门的时辰了,赶着进出城的人群熙熙攘攘,使得向来冷清的西南城郊也热闹起来。

    “你一人留在京城务必要收敛心性,且不可再鲁莽犯案了。”骑在马上那人一身灰布道袍,对站在马前的女子说道:“我已有应对的法子,你在此等我消息便是,莫要节外生枝、再惹祸端。”

    女子只是嗯了一声,再无其他表示。

    骑在马上那人无声地叹息,缓缓说道:“阳春晓可能已经有所察觉。这案子瞒得过旁人,怕是瞒不过她。”

    “她不会跟我们作对的。”女子打断他的话,开口说道:“我了解她。”

    “我知道。”

    那人的目光望向天边的夕阳,神色凝重道:“现在局面尚不明朗,结局也很难预料。我只是不想把她卷进来。”

    “这件事我自有分寸。”

    他张了张嘴,似乎还有话要说,但女子显然不想再听他罗嗦,抬手朝马屁股上击了一掌,马儿长嘶一声便朝着西南方向跑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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