苍蝇饭馆环境不好，空间狭窄，光线昏暗。
郭斌跟在陈霜身后走进来，剑眉微微皱起，满脸不耐烦：“就这？”
陈霜挽着他的手，小心地笑了笑：“嗯嗯，很好吃的。”
沈木晴垂下眸，用筷子夹住面前的青菜。
陈霜和郭斌刚好坐在她们斜对面，从这个角度能把两人的动静看得清清楚楚。
陈霜叫了几样海鲜，老板娘很快就把菜端上桌，然后她站起来，小心翼翼地给郭斌夹菜，低头剥肉蟹。
“这里的虾和蟹都很好吃，等会儿你就知道啦。”陈霜低头慢慢地处理手上的食材，眼里闪烁着欢喜的光芒。
郭斌心不在焉地应着。
郭斌家境不错，平时去的都是高档酒楼，还从来没有来过这么脏乱差的饭馆，早就不耐烦了。他靠在椅子上，皱眉视线乱飞，忽然看到角落里的颜析和沈木晴。
郭斌微微一愣，随后勾了勾唇，目光转了转，忽然一把揽住陈霜，侧脸亲了亲她的耳朵：“宝贝，我以前还从来没有来过这样的饭馆，谢谢你啊。”
耳朵是陈霜的敏感带，陈霜的身体轻轻颤了颤，手中的虾掉了。
她推他，娇嗔道：“烦死。”
沈木晴的心脏猛烈跳动起来，耳边出现嗡嗡作响的声音，四周冰凉的空气仿佛变成无数芒刺，从内侧刺着胸膛。虽然已经决定放手，但三年来养成的习惯，依然让她不自觉地去注意陈霜的声音。
颜析挺直脊背，目光平视着不远处：“你以前经常来这里吗。”
沈木晴抿了抿唇，有点心不在焉：“嗯。”
已经是晚上七点，饭馆并没有什么人，不远处陈霜和郭斌的说话声就显得格外明显。郭斌忽然揽住陈霜的腰，低头吻住女孩的唇，两人在黑暗中接吻起来。
“你一个人来？”颜析问。
沈木晴额头开始冒汗，攥着碗筷的指尖紧了紧，胸口沉甸甸的，仿佛压着千斤的巨石。
“你一个人来？”颜析再次问道。
沈木晴回想到高一刚开学的时候，她和陈霜经常会来这家饭馆，陈霜喜欢吃虾，但没人给她剥就不吃，她就给陈霜剥了满满一碗虾肉。然后班上的男生来了，陈霜笑着把虾肉全部分给男生们吃。后来陈霜委屈地和她说自己还没吃到虾，沈木晴只好趁着陈霜和班里其它人去隔壁夹娃娃的时候，继续剥虾，手指被虾皮划破出了血。后来不知道谁跑过来喊了一声马主任检查晚自习，陈霜迅速拉着身旁的女生跑了，只剩下她坐在饭桌前，手里拿着一碗干净的虾肉。然而现在，当年那个连虾都不愿意剥的陈霜居然在给郭斌剥蟹，她还是第一次看到陈霜这样子的。
颜析转身，定定地看着沈木晴，然后伸出一只手，握住沈木晴的手。沈木晴吃了一惊，仿佛忽然被人从恐惧的深渊中拉出来，身体轻轻一颤。
颜析的手很软，带着温度，像是寒冬里炽烈的火，照耀着森林里最黑暗的角落。
沈木晴愣了愣，抬头看颜析，咬住唇，下意识回握住女孩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