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逾白疼得脸白了,苦笑:“你这是在报复我吗?”

    “你做错了什么,能让我报复的?”燕云殊问。

    宁逾白疼得想躲开:“因为我发烧没告诉你,你感觉自己太拖我后腿了,又觉得我太过武断,这种事都只肯自己一个人扛。”

    燕云殊声音冷淡:“你将我想得太厉害了,我根本不会想到那么多,单纯觉得我没用。”

    宁逾白轻笑:“若你真觉得自己没用,早在永乐城里便让我将你放下,独自逃亡了。”

    燕云殊上药动作没停:“你又知道了?”

    宁逾白笑了笑没说话。

    燕云殊动作很快得将伤口上药包扎起来,包扎用的布料太多,以至他大半亵衣几乎没了,好在是盛夏,少穿两件也无妨。他没有急着穿外袍,而是抱起两人的衣裳往外走。

    宁逾白也没有问他要去做什么,背靠大石头闭目养神。伤口上了药,也不是一朝一夕就能好的,他耗费太多精神,趁此机会调息,免得再遇上危险,两人沦为鱼肉,任人宰割。

    片刻后,燕云殊去而复返,手里衣裳潮湿着,还拿着几根粗树枝,到火堆旁边,搬来石头搭架子。

    这是燕云殊从没做过的事,初次涉及,难免笨手笨脚,好在他脑子转的快,很快搭好了,将湿衣服晾好,他走到宁逾白身边,拿过对方还没穿的亵衣又走了出去。

    从头到尾宁逾白都没说过话,不知道是睡着了还是没力气说话。

    燕云殊不在意,宁逾白不说话,他感觉还自在点,像洗贴身衣物这种事他还是第一次做,本来就抹不开脸,再被调侃两句,大概也没有勇气继续洗。

    再次回到洞里,晾好衣服,燕云殊多看几眼那边斜靠的宁逾白,感觉有点不对劲。就算宁逾白再闭目养神,也不至于到他来回动静那么大,对方连个眼皮子都不动一下吧?

    他记得宁逾白还发着烧,是不是给烧傻了?

    他走过去,蹲下小声喊:“宁逾白?”

    宁逾白没回应,紧闭的双眼纹丝不动。额头有汗,嘴皮发干,脸颊有不健康的红晕,看着很不好。

    燕云殊抬手贴上去,下意识收回手。很烫,比方才他摸的还要滚烫。

    这可怎么办啊。

    燕云殊焦头烂额,这会儿他上哪弄退烧的药?他记得刚重生的时候,是宁逾白用十洲春给他擦身体,这才将高烧退下去,这地也搞不到十洲春啊。

    燕云殊顿感绝望,到底要怎么做,才能救宁逾白?

    他在史书上看见过高烧烧成傻子的记载,要是不及时帮宁逾白退烧,人烧傻了,那……

    这一刻,燕云殊感到前所未有的恐慌。不是因为宁逾白傻了,没人再帮他重振朝纲,是人傻了,他看着该有多闹心。好好一个人,就在眼前,他必须想法子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