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来酒楼是塞米镇上最上档次的饭庄了,以红烧‘狮子头’扬名。这家酒楼的老板姓李,早年在帝都里跟一位高人学习厨艺,学成后回到塞米镇开了这间福来酒楼。他做的狮子头乃是一绝,许多外镇的有钱人也专门来此吃饭,生意很是兴隆。

    三公子的本意是不愿意到这里来吃饭的,能来这的都是这四里八乡的有钱人,他们这些人对生活在底层的刘羊倌和王李氏这样的人是不会有什么关注的,所以对案情没有帮助,来这对于他来说纯粹是浪费时间。可气头上的阿秋偏偏和他对着干,连瞧也不瞧他一眼便跨了进来。三公子心中道:为女子与小人难养也。也只有跟进来了。

    这个时节已是过了饭点,可酒楼里的客人依然不少,大厅里人言鼎沸,有几桌的客人已是喝高了,有一个男人正脱了上衣学着红楼里的姑娘在跳艳舞,四周一些个起哄的,乱哄哄的一片。

    店小二迎上来,口中道:“五小姐您来了。”说着做了个请的姿势。阿秋只是‘嗯’了一声便向着二楼走去。三公子尾随而上,店小二将两位引进走廊右手边第二间屋子。

    屋子不算大布置的却是很雅致,一张小巧的红木圆桌边只有一把椅子。阿秋也不讲话径直走过去坐下,随手推开了窗户,一阵夹杂着湿气的清新空气涌了进来。

    阿秋只是看向窗外,并不理会站在屋子里的这位翩翩公子。外面是一条河,自西向东缓缓流淌,河的两岸是茵茵绿草和一株株的柳树。此时正值春季,碧绿的草地上开遍了不知名的小花,红的、黄的、粉的,点点缀缀随着微风摇摆,不时有几只蝴蝶蜜蜂的飞过,煞是好看。

    三公子踱到窗子前向外看了看,又转头看向正坐在窗边的姑娘。

    :“这里是你包下的?”

    阿秋伸手将倒扣着的茶杯翻过来,用手指在边上摸了一下,像检查庄家的老农一般。

    :“小二还算没偷懒。”

    三公子笑笑道:“好歹我也是客,五小姐真准备让本公子站着吃?”

    这时店小二端着茶壶进来,口中道:“五小姐您的茶沏好了。”阿秋将青瓷暗花的茶壶接了,边倒茶边道:“去加把椅子。”

    小二应了,边走边用眼睛好奇的打量着这位五小姐带来的公子。三公子仿佛没有看到小二异样的眼光,只是面向窗外,目光深邃的看向那条小河。

    这厮又装深沉了。阿秋看他一眼,问:“三公子能讲讲对此案的看法?”三公子手中折扇轻叩掌心,答非所问的道:”小花今年十七岁了却并没有定亲,是吗?”阿秋不明所以的‘啊’了一声。心道:十七岁怎么了?本姑娘还十九了呢。

    三公子转身,那双永远蕴着笑意的双眸看向她。

    :“小花长得既不难看,性子又好,为何到了这个年岁还不订亲?”

    阿秋眼巴巴地望着他,道:“没她看得上的,刘叔又惯着所以才耽搁至今。”她讲完却看到眼前这位公子的脸上浮现出一个玩味的笑意来。这厮什么意思?难道十七岁不定亲有什么古怪的?小花可是个好人家的女孩,安分守己的很,再者自己十九还没定亲岂不是更古怪?这厮到底是在研究案子还是在笑话自己?!

    :“阿秋别误会,她与你可不一样。”

    阿秋瞪圆了眼看他,只见他面带笑容又道:“按照习俗女孩一般在十四五岁就会定亲,有的甚至更早,十七岁大多数已是为人妇了。当然五小姐是因为常年与尸体打交道才把男人吓跑的。”

    阿秋盯着那双好看的眼,恨不得打瞎了它,什么人,总在人伤口上撒盐。三公子好像没看到她快要杀人的眼神,接着讲道:“而小花却没有理由十七岁还不订亲,这就有点不正常了。”

    是啊,十七岁的女孩在这个小镇上有的已是孩子的娘亲了。她脑海中只是凭感觉想着是刘羊倌惯着的结果,这其中会不会令有隐情?

    三公子看看她,忽地问:“那块玉呢?”

    阿秋从袖子中掏出已经拭檫干净的玉佩。三公子接过来,两只手指捏住迎着光看去。这是一块圆形的平安扣,中间圆形的孔上有一处细小的裂痕,白色的玉石并不名贵,甚至算不上好,一块廉价的玉。